二十五、行政院大陸委員會蘇主任委員起在國家統一委員會第十四次全體委員會議報告:建構穩定雙贏的兩岸關係全文
主任委員、各位副主任委員、各位委員、各位研究委員:
國家統一委員會今天召開第十四次全體委員會議,本人奉命就「建構穩定雙贏的兩岸關係」提出報告,至感榮幸。四年前的今天, 李總統在國統會第十次全體委員會議中,提出了建立兩岸正常關係的六項主張。四年來,兩岸關係歷經波折起伏,終於在最近重啟對話,展開新的互動。國統會在今天舉行會議,應具有特別的意義。以下謹就兩岸關係的新形勢、兩岸交流現況、現存的根本問題與我們未來的努力方向等做重點性的說明,敬請指教。
壹、兩岸關係面對的新形勢
近一年來,國內外及大陸內部情勢,均發生若干改變,對兩岸關係產生相當程度的影響。首先,在大衝突不生、小爭端不斷的國際局勢中,中共正試圖改變區域現狀,爭取區域強權的角色地位,以逐步在國際事務上擴增其影響力及發言權。然而國際間對中共人權現況的批評此起彼落,對其軍事擴張的疑慮不減反增。對照舉世追求民主、繁榮、和平對話的大趨勢,中共當局所表現的冷戰式的零和思維模式,說明其仍是影響當前區域穩定的主要變數。反觀中華民國在政治、經濟發展上所樹立的新典範,愈來愈受到國際間的肯定與推崇,此一趨勢自然會對國際觀察兩岸關係的角度與立場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
從大陸內部的發展來看,近二十年來,所謂的「改革開放」政策確實對大陸整體經濟與人民生活產生正面的改善績效。但是大陸內部對政治改革的呼聲日漸高漲,各種社會問題層出不窮,地區性的金融危機與內部結構性的經濟問題紛至沓來,促使中共當局不得不面對這些挑戰。在「穩定壓倒一切」的基本前提下,中共當局自去年年底以來採取了包括打壓組黨呼聲、逮捕審判異議人士、加強對媒體及出版之控制、減緩經濟改革步調等手段在內的緊縮措施。此一作法短期內或有可能產生壓抑社會動盪、失序的作用;但從大陸長遠的發展來看,是否將因此扼殺其政治改革的契機,遲滯經濟成長,為未來總體發展的穩定性埋下更大變數,值得我們密切關注。
在對臺政策方面,中共仍然執意推動政治操縱、外交壓制、軍事威懾、經濟吸附的一貫作為。近數月來,中共當局更將反對「新臺灣人」、「公投入憲」、「拓展國際空間」與「戰區飛彈防禦體系(TMD)」與其反獨、反分裂之一貫主張相互結合呼應,顯示其針對「臺灣內部因素」與「國際因素」對兩岸關係發展走向可能產生之影響,仍存有相當程度的疑慮。
在作法上,中共現階段仍以「和平統一、一國兩制」以及「江八點」的各項主張做為對臺工作的目標與工作綱領,一方面,加強其軍事外交上的「硬」作為;另一方面,在對我內部工作及國際文宣上採取「軟」手法。近期更刻意在言詞與意向上,表達對兩岸關係發展的「急迫感」,意欲製造壓力,影響我內部穩定及國際輿情;同時,利用海基、海協兩會的互動,企圖設定對話議題,以便在形式與實質上逐步達到促成兩岸政治談判的目的。這些策略與意圖,都值得我們注意,並妥為因應。
而在我們內部的情勢方面,去年十月間海基會辜振甫董事長赴大陸訪問,進行建設性對話,對兩岸關係的改善,國際了解的增進,有極為重要的貢獻。辜董事長在大陸訪問期間,表達我們在兩岸關係定位、加強兩岸交流對話、國家民主統一等問題上的明確立場,這是絕大多數臺灣地區民眾意志的反映。去年年底「三合一」選舉期間, 李總統提出「新臺灣人」的主張,更深入地闡述了族群融合與生命共同體的理念,對臺灣內部共識的鞏固,也具有重要的意義。此一結果,必將激發民眾在兩岸關係意見上的凝聚力,對政府大陸政策的推動,將產生積極與正面的功能。
貳、兩岸交流的現況
兩岸交流已進入第十二年,隨著不同階段的需求以及政策的調整,兩岸交流已產生若干結構性的變化。在文教方面,經由交流領域的擴大,交流層級的提高,使得兩岸間資訊、文化方面互通的形式與管道有所擴增,但是在互通思維的領域中,卻未見有明顯的改善。截至民國八十七年底,大陸地區人民來臺從事文教活動者已超過四萬一千人次,其中單僅八十七年即有一萬人次,為歷年來人數最多者。在經貿方面,八十七年兩岸間接貿易額受亞洲金融風暴等因素影響,比八十六年減少百分之九。在投資方面,根據我方統計,亦較前年減少百分之五‧九。而隨著大陸逐漸實施進口替代和產業升級政策,兩岸產業有逐漸由互補走向競爭的趨勢。在社會交流方面,八十七年臺灣地區人民赴大陸地區計有一百四十三萬人次,比八十六年減少百分之二二‧六,大陸地區人民進入臺灣地區則將近九萬人次,成長百分之二四‧三。
兩岸交流固然頻繁,但交流失序的情形亦日趨嚴重。以去年一年為例,經查獲自大陸走私來臺的毒品,即達我國全年查獲總量的半數以上;而貨品走私總值更高達二億三千七百餘萬元。大陸漁船越界情況依然嚴重,去年亦達一萬五千餘艘次,與我方漁船的糾紛事件,層出不窮。八十七年一年臺商在大陸地區發生人身安全的案件達六十四件,是歷年之最。大陸偷渡犯的遣返也受到大陸方面配合意願的影響,無法依照既有的協議落實執行,導致目前滯留在我方收容中心的大陸偷渡犯仍有近千人之多,其中二百餘人已收容逾半年以上,遠遠超過「金門協議」所約定的二十天期限。這些問題不僅應就個案儘速加以處理,更應該透過制度化的協商,尋求一勞永逸的解決之道。
參、兩岸現存的根本問題
當前兩岸關係面臨最根本的問題還是體制的差異,而這種差異決定了兩岸處理雙方關係的思維模式與基本態度。我們願在分治基礎上追求雙贏,大陸則以霸權心態執意採取零和;我們尋求和平、穩定的關係,大陸則堅持保留對我的軍事、外交壓制;我們政策的擬訂,必須以民意為依據,大陸則一貫以掌權者的單一思考為政策的核心;我們主張透過制度的融合,逐步實現國家統一的目標,大陸則習於標榜「民族大義」,一成不變地推銷其「一國兩制」。這些差異是造成兩岸間結構性歧見的主要原因。因此,我們對兩岸關係長遠的發展,固然有所期待,但是對短時間內雙方根本歧見的消除,卻沒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兩岸關係所面臨另一個問題,是雙方對交流有截然不同的認知。兩岸交流原本應以化解敵意、促進了解、增加溝通、互惠互利為目的,但是中共在交流中摻雜了高度政治性的意圖,在大陸當局「以我為主,對我有利」的原則主導下,使得部分兩岸交流活動變質,反而產生負面的效果。此外,中共固然熱衷推動交流,卻對交流中所產生影響兩岸民眾權益的諸多問題,採取消極的態度,使得這些問題無法獲得制度化、有效率地解決,徒然製造爭議與困擾,這都是我們所不願見到的發展。
對目前正在進行的對話,兩岸也有著不同的看法與期待。我們認為,兩岸對話不必刻意排斥任何議題,只要有助於增進兩岸民眾權益,有效改善兩岸關係的,都可以逐步由易入難,做為兩岸對話的內涵。而現階段雙方透過既有的溝通管道,進行廣泛而不設議題的建設性對話,應具有加強意見溝通,排除協商障礙的積極性功能。中共方面則自始將對話視為推動兩岸政治談判的手段,不僅為對話內容片面設定議題,更試圖擺脫現有對話軌道,以便能進一步主導兩岸互動的進程。這些用心都值得我們注意。
肆、未來努力方向
兩岸在思維模式上的差異,固然是目前雙方關係無法大步向前的關鍵,但這並不意味我們可以漠視推動兩岸交流協商,維繫臺海和平穩定的客觀需要。今後,我們將依據「力求穩定、徐圖雙贏」的原則來逐步推展大陸工作,積極改善兩岸關係。未來大陸工作的努力方向包括:
一、推動對話與協商:四年前中共片面中斷兩岸對話與協商,導致兩岸關係急遽惡化的殷鑑,說明了溝通管道的維繫,是兩岸關係正常發展的必要條件。海基會辜振甫董事長去年十月赴大陸進行建設性對話,對雙方意見的交流,觀念的溝通均具有正面的意義。在未來的時日中,我們希望繼續努力,促使兩岸制度化的協商及早恢復,並有效解決攸關兩岸人民權益的眾多問題,使雙方能在互信充足的基礎上,就更高層次的議題展開協商。因此,現階段我們工作的重點之一,便是為汪道涵先生今年秋天的來訪做好週全的準備,使辜、汪兩位先生能在安全、舒適的環境下進行誠懇、有建設性的對話。同時,我們也將積極與大陸方面磋商具體行程,使汪先生在臺訪問期間能夠深入了解臺灣的多元發展與民主活力。
二、強化交流秩序:十餘年來的兩岸交流,確實活絡了兩岸民間的往來與接觸。然而,交流活動的頻繁並不代表交流品質的相對提升;近年來,我們發現兩岸民間交流活動中,迭有流於形式或不符交流目的的情形發生,與我們藉交流改善兩岸關係的初衷與美意產生相當的落差。今後,政府將從完善並落實相關規範,加強與各民間團體的溝通與宣導等方面努力改善交流的秩序。同時,我們也必須強調,兩岸交流必須建立在對等與相互尊重的原則之上。因此,此一原則在交流活動中是否充分的予以體現,將是今後我們評估交流秩序的重要指標之一。
三、堅持安全與尊嚴:國家安全與主權尊嚴是我們推動兩岸關係發展時無可取代,也是不容妥協的重要原則。只有在臺灣安全獲得保障,尊嚴受到維護的情況下,我們的大陸政策才會有進一步突破現狀的具體規劃,兩岸關係也才能有全方位開展的空間。
四、擴展兩岸合作:兩岸在各自的發展過程中,有許多可以互助合作的領域。臺灣經驗對大陸經改與法治化的推動,確曾提供了參考與借鏡;過去我們也曾經提出諸如農業、國企改革、解決區域金融危機、基層民主交流等雙方可以相互合作、交換經驗的具體建議。今後我們將衡量實際需要,透過兩岸的對話,隨時規劃提出有助於兩岸互利雙贏、區域繁榮穩定的合作方案,以加速兩岸現代化,並為區域的發展提供必要的助力。
五、加強內部溝通:國內朝野各界在兩岸關係的若干基本看法上已有相當的共識,這是我們推動大陸政策最主要的依據。我們尤其樂於見到在野各政黨能以務實的態度,從維護國家安全與追求兩岸關係穩定的角度,為大陸政策提供建言。未來,我們仍將持續加強與各界的溝通,尋求進一步擴大共識的基礎,使得我們內部針對兩岸關係的討論更具積極與建設性的功能,而不致被分化成為製造對立,影響我們內部團結的因素。同時,我們也將繼續接受制度化的民意監督,使政府的大陸政策,能依循民意的正軌推展。
六、爭取國際支持:近年來,國際間對兩岸關係的本質已有較深刻的認知。我們推動民主政治、積極參與國際社會、努力改善兩岸關係,主動協助解決區域內經濟與金融的問題,贏得國際間一致的肯定與推崇。未來,政府的大陸政策也應與外交及國際傳播工作做更緊密的有機結合,使得我們在兩岸關係上的建設性主張與積極作為,能成為爭取國際支持與認同的主要助力。
七、落實港澳服務工作:香港主權移轉近兩年來,臺港關係固然能維持既有的發展規模,但是衡諸兩年來區域內金融、經貿互